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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師節前夕,佟洋打電話來。
電話中的聲音有些低沈。
「老師,我現在在嘉義,你有空來找我。」
真是久違的聲音啊!我試圖從他的聲音,追溯他的容顏,竟然找不到線索。
第一次看到佟洋,是在他國二上學期,我由鄉下的學校,考試進入這個工業區林立的國中,我是他的導師。

回想初次相見,十四歲的他,坐在第五排的前座,兩排整齊的虎牙,掛著著靦腆的笑容。
比起班上其它精力旺盛的小男生,佟洋透露著溫良的氣質,永遠整齊筆直的白色制服,告訴我,他是好人家的孩子。

我的眼光卻有出錯的時候,第二次月考完,我發現他在人事室打工。
他一樣穿著整齊的制服,到各辦公室發資料,他告訴我,因為打工,不必參加升降旗。我點頭同意。
當時學校打工的同學都是真正家境清寒的孩子,但從他的表現,我找不到清寒的蛛絲馬跡,我忍不住到輔導室,調出他的資料,國一的導師資料一片空白,但是,他入學時的自填資料裡,用著幼稚的筆跡,填上「母亡」二字。

「沒有媽媽嗎?」我心裡有些震驚,腦海裡浮現他永遠雪白整齊的制服和布鞋,內心充滿著不解。
找到一個放學的時間,我請他幫我整理考卷,等到辦公室都沒人,不經意的和他聊起來。
「媽媽在我六歲時就去世了。」他說這句話時,沒有太多的情緒,也許是虎牙的關係,我覺得他依舊是笑意盎然。
「老師,我六點要到學校後面的獸醫院打工,所以我得趕快走了。」我來不及收起我的驚訝,只是點頭。

之後的一個月,我嘗試從其他的角度去觀察他,但沒有結果。
佟洋和一般孩子一樣,準時上下學,上課時,他稱不上十分專心,但中規中矩。
國中的孩子十分叛逆,也很難馴服,在這個以工業區為主要學區的學校中,男生總是流露著一點流氓傾向,而女生互毆的狀況也不少。

那一天,淑杏在廁所被打,制服被扯破,國中生最喜歡互相包庇,找不到兇手是意料中事,原本放棄追查的我,卻在佟洋的說明中得到解答。
「校園的幫派真的很多,我一年級的時候,就有三年級的學長,要叫我做他小弟。」我訝異的望著他。他聳肩:「我沒答應。那種事情很沒意思。」

國二的佟洋,外表是個孩子。但說話的語氣卻十足歷經滄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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